但涟漪就算恢复也必然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。
夏油悠自从上次病过那一场后就变得有些嗜睡，晚上八点睡，到早上七点不叫都起不来。
中午也雷打不动的睡午觉。如果有心人仔细盘算下，就能发现他一天的睡觉时长高达十三、四个小时。这还是有人叫醒的情况下，要是无人干预，还不知道要睡多长时间呢。
但夏油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，因为以前夏油悠也会早睡晚起，并且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。夏油悠自己本人就更不会觉得这点有问题啦。
他压根就没这是个问题的意识。
总之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过。
“啧，出手讲究一个出其不意，你这攻击意图太明显了。”
“太慢了，太慢了。”
“你要跟我学，就不止是学怎么打。你要学力道、技巧，关于战斗的、关于潜行的，还有意识方面，都要跟上。你现在还远远不够啊，特别是力度。”
甚尔叼着根烟懒洋洋的格挡来自夏油悠的攻击，那幅轻松悠闲的样子，嘲讽度拉满。
即便本人没这意思。
“这力度你最近是没怎么吃饭吗？”
甚尔反守为攻，以常人不能及的速度抓住夏油悠的手反剪，简简单单的就治住了人。他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，是真的疑惑。
距离上次见面也才一个月，夏油悠瘦了很多，脸上的婴儿肥都不见了。甚尔看着挺不习惯的。
他松开了手，夏油悠立马起来甩了甩酸痛的肩膀，“你没发现我长高了吗？”
夏油悠现在十岁了，自从到了十岁他身体开始抽条了，身高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。虽然依旧比不上他哥。
要夏油悠说，他哥那生长速度就不正常！
咳，扯远了。我们把目光重新放到现在。
甚尔站起身比划了下小孩的高度，呃...才到他胯骨轴子。
他低头瞅夏油悠，“有么？”
“......”夏油悠嘴角抽搐，忘了他在长高的同时，甚尔也在长高。导致甚尔看他一直是俯视的视角，压根没变化。
特么的甚尔更不正常！！谁二十了还在继续生长？！！
夏油悠震怒，夏油悠委屈，夏油悠有话要说。
但甚尔表示他先说。
他揉了把小孩顺滑的头发，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，抖了抖烟灰低沉道，“你速度还是太慢了，如果是认真的你在我手上活不过一秒。”
夏油悠垂头丧气，这个事实他当然知道。他在甚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教导下练了三年，从原来的微秒死变成了秒死。
呃...也是一种进步吧。
这三年里尽管夏油悠练得很努力，私下也付出了很多，可甚尔从来没夸过他，也没说过一句好话。
尽管夏油悠不在意(就这秒死的成绩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要夸奖)，但难免打击积极性，就会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真就这么差吗！
三招啊！练了三年就只能在甚尔手里撑三招啊！！
哈哈...哈哈哈.....甚尔一秒钟都不止出三招！！
夏油悠笑着笑着就破防了，呜呜呜...我就是个小废物。
还好当初抱着要一鸣惊人的目的瞒着他哥和家里人，要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。
甚尔看着在角落里种蘑菇的夏油悠，扯了扯嘴角。
刚离开垃圾场那会儿甚尔对普通人多脆弱没个概念，对“普通”这个词也没太理解。而现在混迹在人群中，他大概知道了普通人评判的标准。
按普通人的标准来看夏油悠已经很厉害了，才十岁同时对上几个成年人都不是问题。但他甚尔为什么要按普通人的标准来呢，他堂堂“天与暴君”教出来的能是普通人吗！
用甚尔自己的标准来看夏油悠从始至终都是小趴菜，自然就没什么好话。
甚尔收回散发的思维，按灭燃到尽头的香烟后直接朝夏油悠丢过去，准确的砸中了他的脑袋。
“好了，我家做菜不需要那么多蘑菇。我最近接了一单，敢不敢跟我走去实战下？”
三年来夏油悠对练的对象一直是他，真正的实操对象根本没有。身手这玩意一味靠练作用不大，还是得积累实战经验。
当初既然决定了要教，甚尔就会认真教。况且这小鬼还一直挺合他眼缘的。
夏油悠眼睛一亮，但还是躲在角落没动弹，他昂起脑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，“是要这样吗？”
夏油悠跟甚尔认识几年，他聪明的小脑瓜子早推断出甚尔私下是做什么的。况且甚尔也没有遮掩的意思。
他跟甚尔相处还是该怎样就是怎样，夏油悠一点都不怕甚尔会对他不利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天然就知道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，人不能用简单的一两个字概括。
他有眼睛，会看会感受。再说了，人家要是真想要对他不利，他也反抗不了啊。
被单方面蹂躏了三年的夏油悠很有发言权。
说真的甚尔对他真的没话说。他学费至今没给全，更别说利息了。有多余的零花钱他会存着给甚尔，但有时候会忘记，有时候急需用钱还会挪用这部分钱。
甚尔从没催过，明明一副只对钱感兴趣的样子，对待他却一副随意给不给的样子。
甚尔不说，夏油悠也不说，其实两人内心早把一个当成弟弟，一个当成...野哥。
嗯，野外刷新的哥哥。
甚尔眉毛一挑，哼笑一声，“人我来解决，你的目标是涨经验。”
甚尔承认自己不是好人，但他再怎么人渣也不至于教一个十岁的小孩杀人，他又不是变态。
“但是我要跟你说的是，你可以不杀人，但你不能惧怕杀人。”
甚尔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，他是走到夏油悠面前蹲下身紧盯着他的眼睛说的。
甚尔一旦认真起来，身上自带的气势会给人非一般的压迫感，一般人要吓得僵住了。夏油悠对此免疫，面对甚尔的叮嘱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。
“那时间能控制在晚上吗？”面对甚尔抽搐的面庞，夏油悠笑嘻嘻的挠了挠后脑勺，“你知道的，我白天没时间嘛。”
白天他要上课上兴趣班，而且基本上跟他哥在一起。他要去干“坏事”，怎么可能让他哥知道或者发现呢。
这么算来只有晚上了啊，一般没什么事他哥晚上不会来找他。而且他都十岁了，由于他优越的睡眠质量晚上家里人通常默认他睡死了不会来查房。
长这么大是时候熬个夜了。
“......”无语半晌的甚尔最终还是选择妥协，他不爽的两只手盘着夏油悠的脑袋，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。
“臭小鬼真麻烦啊，学费都不交的人要求倒是一大堆，要不然还是把你逐出师门吧。”
“别嘛，甚尔哥哥最好了。”夏油悠乖顺的抱着甚尔的肩膀撒娇，他知道甚尔其实很吃这套。
甚尔停下手，嘴硬的依旧表示不爽，“嘁，这时候知道叫“甚尔哥哥”了？”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夏油悠对甚尔的称呼从“甚尔哥哥”变成了“甚尔”，也就在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叫他“甚尔哥哥”。
甚尔一开始没注意这点，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。
他想让夏油悠改回去，但委婉的表达这小鬼就会装听不懂，直说甚尔又说不出口。总觉得说出口了就显得他多想听一样，他们关系也就那样，简单的交易关系而已，谁在乎他怎么称呼啊。
“虚伪，越长大越不可爱了。”
夏油悠瞄了甚尔几眼，偷偷的笑了，“哎呀，别这么说嘛甚尔哥哥。”
“呵...”
晚上夏油悠很顺利的偷溜出来，甚尔抱臂在夏油家门外阴影处等着，夏油悠谨慎的把枕头塞到被子里，掖了掖被子保证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没人。
他悄无声息的穿好鞋，轻轻打开窗户直接直从二楼跳窗，甚尔毫无准备被他吓了一跳，赶紧过去接人。
凭借他过人的速度顺利接住了人，甚尔瞪了眼作死的熊孩子。
熊孩子一点都不怕，呲着个大牙高兴得很。
任务过程不用细说，反正有甚尔，那一定是easy模式。
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真正的实战，夏油悠很认真的严阵以待。
但是，呃...过程跟想象的不同。
由于之前跟甚尔的对练结果永远不变，导致夏油悠一直觉得自己很差，结果真对上了发现...能打耶！
甚尔慢悠悠的把任务目标逼到一处无人的空阔地方后，直接把夏油悠丢到任务目标面前。
在任务目标一脸懵搞不清状况时夏油悠也不废话，利落的率先进行攻击。
上通缉的都没几个好人，被攻击了自然得还击呀，管对面是不是小孩呢。看起来两人是一伙的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小孩出来跟他打，但只要他能抓住小孩当人质，今天的危机不就解决了吗。
任务目标心里想得美，现实让他内心冰凉。
夏油悠经验不足，一开始处于下风。但他学习的很快，战斗意识非常出色，凭感觉试出了对方的弱点，越打越上头，逐渐处于上风。
终于不是被压着打、被秒了，夏油悠兴奋极了，虽然后面因为体力不支又处于下风。
见这个经验包吃得差不多了，甚尔一眨眼便出现在夏油悠身手揪着孩子的后领往后一甩，动作干脆的送任务目标上路。
“啧，老子就从没接过这么弱的任务对象。”
夏油悠空中旋转优雅落地，精神很亢奋，一张嘴就是一叠串不带停着的彩虹屁。
“甚尔哥哥最棒最优秀最好了，谢谢甚尔哥哥，辛苦甚尔哥哥了，委屈甚尔哥哥了。”
“啧，闭嘴！”甚尔“不耐烦”打断小屁孩的输出，快步向前走去。
夏油悠笑眯眯的，一路小跑跟上。
不远处的任务目标的尸体死不瞑目。
实战的效果果然很好，夏油悠实力飞速增长，日常被甚尔打击蔫了后，甚尔就会带他去刷个委托。
然后夏油悠就会重新精神焕发。
果然，废物这事是对比出来的呀！
夏油悠本就觉多，这晚上熬夜就必然得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，所以上课打瞌睡是很正常的事，对吧。
好几次上课睡着被老师叫醒的夏油悠喜提罕见的批评。
夏油悠虚心聆听教诲，但不改。
夏油杰知道后很纳闷，“你每天睡那么久为什么还会感到困？”
夏油悠眨巴眨巴他那纯洁无辜的大眼睛，“我也不知道呀。”
嘛，不怪他呀，哪个学生上课不想睡觉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