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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第 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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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夏青回到病房的时候,晋扬已经处理过伤口,还换上了病号服。

乌泱泱一大批人刚从病房里撤出来,有正副院长,有科室主任,有加班加点从市里赶来的骨科专家,这间原本冷冷清清的病房,现在显得一点都不冷清了。

他手长脚长,医院最大号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都是半吊着的,手腕和脚脖子露出好一大截,衬得他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滑稽感。

林夏青发现自己之前削了一半的苹果,眼下正在晋扬的嘴里。

林夏青有点心虚,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说:“你还好吗?我刚刚去搬救兵,但好像没派上什么用场。”

她都没来得及跟护士说,保卫处的人就已经被卢县长安排杀了过来。

晋扬看了她一眼,指了指两床之间茶几上的那网兜苹果,又咬了一口手里头啃了一半的,说:“那下面压着一张大团结,我身上最小的面额只有这个了,没经过你的同意,买你的苹果。”

林夏青看见那张十块巨款,眼珠子简直精光四射,鬼知道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,十块!!老天,买一整三轮车的苹果都够了。

林夏青受宠若惊,晋扬饱汉不知饿汉饥,随便一出手就是乔春锦三天的住院费,林夏青脑子里一半的理智在说:不,不行,你丫刚见识过这位爷身上的水有多深,县里的大头头都差点吓跪下了。他养尊处优是个傻的,不知物价几何,回头发现一个苹果你敢蒙他十块,自己这条狗命随时都能被他要了去。

另一半声音在说:拿吧,天降馅饼砸死人也是美的,先拿了再说,总比住院住到一半交不上药费,被小护士们连人带包袱的赶出去强。打针输液最忌讳不按疗程,治疗到一半瞎停药,病菌耐药后报复性卷土重来,那乔春锦的胸膜炎可真就药石无灵了。

林夏青咽了咽口水,骨头都酥了,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用那种夹死人的发嗲声音,很自然而然地说:“用不了那么多,一会我要去附近的市场买蚊香,顺便再置办点别的,这钱拿去找开就好了。”

嘴和大脑突然就质壁分离了,林夏青怒了,这张死嘴在说什么?你行你高尚,十块大钞就这样不要了?!

晋扬愿意给这么多,其实背后算过一笔账。

他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无亲无故,突然住院,该备的一切一样都没有,况且他手脚不便,连上个厕所都是难事,曹院长要给他换单人病房,他马上拒绝了。护士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他转,病房里还是有个伴比较好,少不得时不时要请人家搭把手、帮个忙。

而且隔壁床母女长得面善,老的小的都长得跟画儿似的,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病房里开着两朵赏心悦目的鲜花,心头也舒畅。

听到林夏青要出去置办东西,晋扬很有礼貌地说:“我买的东西有点多,你方不方便找张纸我写下来?钱找开了我也不会要,医生说我这手和脚大半个月都难好,也不方便挪窝,到时候要麻烦你的事情还很多,打饭、打热水的时候请趁趁手帮我也弄一份。还有,我的车也被人拖走了,他们说拿去修了,这两天就能修出来,到时候我想请你去帮我验收,车上还有我的几本书,准备住院打发时间用。我腿脚不便,只能多麻烦你了,届时会付给你额外一笔跑腿费。”

林夏青不知道,眼前人畜无害的青年,正用最彬彬有礼的话,腹黑算计着她这枚手到擒来的年轻貌美小护工。

不是他不方便挪窝,而是他不想挪窝了。

晋扬也不知道,林夏青此时有多心花怒放,她觉得自己和晋扬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形成了非常纯粹的无合同雇佣关系,她是晋扬请的小护工,而晋扬是她的财神爷小老板。

这十块钱,她终于心安理得地收下了。

当然,长在红旗下、生在春风里,根正苗红的晋扬根本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理直气壮,从小被教育无产阶级平等大团结,他只会觉得自己背地里偷偷算计了一个十几岁的单纯小姑娘,压榨了对方的劳动力,感到十分不好意思,且很有些卑鄙无耻和邪恶,绝非正人君子所为。

晋扬嗅觉敏锐,这几年《人民日报》一篇篇关于个体户的雇佣关系到底算不算资本主义残孽的社论,一次次掀起社会激烈大讨论,纵使他有那双慧眼,能看清最后一定会是哪一方胜利,但过去动荡的十年里,他见识过身边人太多的悲欢离合,在一切盖棺定论前,养成的谨慎性子决不会让他冒这个险,他也决不会把请护工这种事情摆上台面来说。

不管两位各自有八百个心眼的人私底下怎么想,总之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事情就这么一拍即合了。

蚊香、毛巾、牙膏、牙刷、牙杯、脸盆、单独另外的一只喝水搪瓷杯、铝饭盒、勺子、筷子、男士内裤、香皂、肥皂、手纸……等林夏青大采购完回医院,夕阳正把住院部前面那排樟树照耀得金光灿灿。

朝霞不出门,晚霞行千里,这样好的晚霞总是让人心头喜悦的,因为明天又会是一个大晴天。

晴天好啊,把地里的柿子原本青了吧唧的小脸晒得红通通,过两天回乡下,林夏青就能熬番茄酱了,到时候再买一袋馒头,每天早上她就用番茄酱夹馒头片吃,比干巴巴地咽下去好多了。

她一抬头,就看见三楼窗边半个身子隐在树后面的晋扬,个子高挑,正朝她招着那只仅剩的健全之手,夕阳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金边。

林夏青定睛一看,哟,他脸上那不自量力修车留下的黢黑机油还没洗呢?

好吧,她承认,那点机油是无伤大雅的,一点不妨碍他身上咄咄逼人的帅气。

林夏青微笑,也朝他挥了挥手,却忽然之间有点相形见绌,只觉得自己此时应该像极了一头老实巴交的老牛,或者是解放前的地主家长工,背上土里土气驮着一大网兜采购回来的东西,正向她的地主老爷殷勤狗腿汇报出门成果。

圣人言: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,林夏青甩了甩脑子,告诉自己,不能因为隐隐约约知道晋扬的底细,而硬把人看帅了,也不能因为自己拿人手短,而妄自菲薄。

林夏青是绷着脸把晋扬的脸给洗出来的。

新买的白菊胰子变得有多脏,晋扬的脸就洗得有多干净。

林夏青仔仔细细为晋扬揩了两遍香皂,才确保他这张英俊的脸上再没半点污垢侵扰。

剥了一层黑蛋壳的脸,比想象中还要隽朗倜傥。

林夏青心动啊,饶是上辈子应酬场上见识过无数为她精心准备的“美男心计”,但她那颗成熟枯萎的灵魂,都还是为这样的美色所倾倒。

林夏青从来没照顾过人,上辈子她连照顾自己都照顾得很失败,一工作起来就不好好吃饭,也不好好睡觉,年年体检异常项拉出一长串流水单,眼下一下要照顾两个病人,林夏青没有办法,只能跑去别的病房向人虚心请教。

其实主要是学习怎么照顾男人。

乔春锦和自己一样都是女的,大小事上没什么不方便。

林夏青一连出现在好几个病房,母蝗虫一样扫荡和晋扬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男病人,向他们的家属悉心学习护理方式。

这些照顾病人的家属绝大多数是女眷,她们绘声绘色地跟林夏青说:男人每天都要刮一次胡子,那下巴颌上的胡子就跟割不尽的韭菜似的,一茬接一茬,白天刚刮干净,一晚上又能蹿出好多。还有啊,别看他们长得人高马大,其实内心远比女人脆弱,一点疼痛就让他们哭着喊着叫妈妈。当妈真受累啊,他们娇气认人,疼了饿了从来不找爹的。

林夏青拿着小本子认真记下,男人的头发比女的更容易油,特别现在是夏天,最好勤快地一天一洗,底线是两天一洗,后脑勺脖子那块也要勤擦,不然医院的枕套就会留下黄黄的污垢洗不掉。

洗他们的衣裳也有讲究,领子和袖口那块特别容易脏,要打上肥皂先多浸一会,再搓起来污渍就好搓掉了。

替晋扬清洗换下来的衣服时候,林夏青从晋扬口袋里掏出好些钞票,他说的不假,那张他给自己的大团结,果然是他身上最小的面额了。

林夏青细细一数,脑瓜子嗡嗡的,她发现晋扬的裤子口袋里居然足足带了五百多人民币巨款,以及一沓令人震惊的八百美金现钞。

林夏青心头怦怦跳,她不是没见过美金,上辈子她打交道最多的外币就是美金了,东部自贸区内她最常用美金跟老外结算,每次还盯准时间,锱铢必较薅那么一点汇率差。但这是在尚且封闭的八十年代,别说美金,就连省城的大街上连个像样的老外都见不到,而晋扬随身携带这么多美金,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,猜测他这人的来头十分可疑。

他带那么多钱做什么?

这么多美金,就不怕被人当作美国特务举报?

林夏青继续收拾,结果发现那一堆东西里头,最扎眼的其实不是那一沓八百美金,而是一张五千元的海南工商局罚款单!

五千!整个清河村最先进的生产队,全年产值恐怕都没有这么多。

罚款单的名头是进口汽车出岛费,不似作假,上面还有工商局正儿八经的鲜章。

这是1984,林夏青脑中的部分上辈子记忆开始复苏,总算弄明白晋扬和他的车是怎么回事了。

这一年,海南岛发生了震惊全国的汽车倒卖事件,进口汽车贸易在祖国的最南边曾经有过的短暂春天。海南区领导艺高人胆大,钻了政策空子,弄得全岛人心沸沸扬扬一心向钱看。有最高人的指示背书,又有区一把手的站台,短短几个月,海南的大街小巷,男女老少,无不大谈特谈进口汽车倒卖,那段时间的海南人简直疯了,有钱的没钱的,有路子的没路子的,全都杀红了眼,绞尽脑汁地想喝上倒汽车的一口汤,毕竟倒卖一辆车就能轻松抽利上万。

要知道,八十年代初,个体户年收入一万人民币都属于顶级富豪了,而在1984的海南,政策窗口被短暂打开,疯狂的掘金者像鬣狗嗅到远在几十里外的腐肉,开始纷纷涌向中国最南端的岛屿,在那里掀起了一股倒汽车、炒外汇的热潮。

而现在才六月末,林夏青算了算,晋扬应该是比较早吃到肉的那批人。

如果不是有很高的政治视野,掌握着第一手信息差,远在京市的晋扬一定不会千里迢迢只身奔赴南方,林夏青相信,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、看到了什么普通人平时根本无法接触到的信息,这让林夏青越来越好奇晋扬究竟是什么人?

在全国人民还懵懵懂懂,不知道南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,不过二十出头的晋扬却闻弦歌而知雅意,目标明确南下一趟,手续合规合法得到一亮崭新进口汽车的同时,轻松省下十几万巨款。

林夏青知道,就算那辆车已经便宜了十几万,实际的购车金额对于现在的普通老百姓来说,也绝对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。

林夏青很好奇,这晋扬到底多有钱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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