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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贰拾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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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去方才被打断的左脚以外,浑身上下都发寒,寒气渗到骨子里那种冰冷。

柳昭盈自嘲般笑了一声,自己中毒不过一个月,就活成这副模样了。

实在是狼狈。

门外二人听她没了动静,有些着急。

“我们已经去信宋衔峥了,他···”

“不能告诉他!”

柳昭盈重心不稳,往前栽了一步,左手被扯得一阵钻心的疼痛,嗓子险些破了音。

“宋衔峥若是回来了,那就是抗旨。”

而且他回来势必会和何晓依打起来,到那时必会腹背受敌。

喜欢一个人,付出是不可避免的,但不应承担背负过多的包袱,否则终有一天会将自己压垮。

“郑浮之,我房间内的桌子上···”

“我已经挖通了。”

孩子难得聪明一回,柳昭盈心里窃喜,被浑浊的空气呛到了,开始猛咳起来。

她哪里是一身傲骨,不过是叛逆罢了。

可以死,但死在你何晓依手里,不可能。

何晓依上午倒真的端了一碗水来看柳昭盈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沉重的生锈铁门又被推开,何晓依用衣袖在面前甩了两下,试图驱散难闻的死人气味。

柳昭盈闻声醒来,右手动了两下,铁链哗啦啦的响。

“别关门了,你不是也嫌难闻。”

“我都这样了,还能跑了不成?”

柳昭盈晃了晃尚且能动的右手,左襟的血早就变成了褐色,也没有处理过,多半是发炎了。

发烧也是在所难免的,她现在浑身无力,若非有铁锁拷着,怕是又要站不住。

何晓依昨日处理了一夜公务,裴枝和宋衔峥都被派出去了,夕暗又被绑在这儿,所有事务这下彻底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。

她眼底一片乌青,眼里的烦躁懒得遮掩,难得没驳柳昭盈的话。

一碗水泼在柳昭盈左肩上,等她感受到左肩剧烈的疼痛才反应过来。

是盐水。

“你要的水。”

何晓依眼皮都懒得抬。

柳昭盈疼得一激灵,脑子清醒了许多,也有了些力气。

她抬眼看向何晓依身后,嘴角向上勾了勾。

“咔哒”

“你站过来些,我告诉你青莲诀的功法。”

何晓依眼前一亮,比捡到金子还要兴奋,柳昭盈肯松嘴,这可是件稀奇事,这件事在京城贴个公告都不为过。

她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两步,离柳昭盈只有一步的距离。

柳昭盈咬咬牙,左膝狠狠顶在何晓依腹部。

与此同时,方才用簪子开了锁拷的右手放了下来,放在左手处开了锁。

“咔哒”

何晓依吃痛,刚要喊人就被莫长妙从身后死死捂住口鼻,迷晕了。

“快上来!”

柳昭盈勾住莫长妙的脖子,趴在人的后背上,出去时顺手把铁门关上了。

有她这么个“大红人”在,他们就算找不到何晓依,也会“登门造访”她的。

何晓依关了她两天,她就关何晓依一上午,算她赚了。

其实莫长妙可以直接迷晕何晓依的,那一膝盖纯为了泄愤。

郑浮之仗着自己那副“我见犹怜”的长相,天真可爱的表情多用两个,早就把门口的看守支出去休息了。

带着她和莫长妙走了小路回了倚风院,一路上没碰到任何人。

突然的光亮刺得她一时难以睁开眼,她闭着眼,从未如此的珍惜、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,鸽群白亮的羽毛划过空气,赠予一片清凉。

柳昭盈趴在莫长妙背上,罕见的放松了下来,心里想着:

我就说我命不该绝。

“好好练功,有人问起来,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,实在不行你就哭。”

掉眼泪算是郑浮之的拿手好戏了。

柳昭盈虚弱地嘱咐了他几句,最后说道:

“无论如何都不许让宋衔峥来找我。”

郑浮之点了点头,看柳昭盈浑身伤的样子,一瘪嘴又要掉眼泪。

“不许哭了,你不是想当大侠吗,大侠都是不掉眼泪的。”

郑浮之急得拿袖子抹眼泪,使劲眨了眨眼,愣是没让眼泪滴下来。

“姐姐···再见···”

柳昭盈拍了拍郑浮之的头,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,再也没有力气说一句话。

莫长妙纵身一跃,跳进宋衔峥挖的那条粗糙且勉强能通人的地道。

全是浮土,给两个人呛得直咳嗽。

“我还想问你呢,用什么开的锁?”

只见柳昭盈用右手拿出金簪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“宋衔峥前两日给的,他们刚把我抓走的时候,我就藏到右袖口了。”

柳昭盈说完还“嘿嘿”了两声吧,好像在说“我多聪明啊”。

“你慢点走,我脑袋离上面很近,快磕到了。”

柳昭盈在莫长妙背上直缩脖子,生怕沾自己一脑袋土。

“慢不了,万一后面的人追上来怎么办,咱俩走的肯定没一个人快,你别往下掉···”

莫长妙两只手托住柳昭盈的膝窝,往上一掂。

“咚”

柳昭盈没了动静。

“不好意思啊···”

莫长妙反手探了探人的鼻息。

还活着。

她快没劲儿了,完全靠着毅力走到了尽头,抬头一看,离洞口差不多一人高,她自己肯定能上去,但带着柳昭盈···

“昭盈,昭盈,醒醒。”

她后悔掂那一下了,现在根本叫不醒柳昭盈。

莫长妙把柳昭盈放下来,让她靠在一边,自己则双手叉腰,直了直腰,环顾四周,想法子让两个人都能上去。

洞口搭着木板,未经打磨,几束细小的光线顺着缝隙透下来,勉强能看清洞内的情形。

绳子?

莫长妙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,她前两日还在痛骂宋衔峥没用。

现在看来,这人虽然行动力一般,但想的倒是周全。

莫长妙把绳子系在柳昭盈腰上,自己握住绳结另一端,纵身一跃,将木板掀开,双手一撑,打量四周,翻身上去。

这洞口通的是后门,鲜少有人走。

回身打算拉柳昭盈,眼前就被灰蒙蒙的一片遮住了视线。

一名女子,身着一袭浅灰色衣裳,面容冷峻,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,目光沉稳,长发高束,英姿飒爽。

只见她一跃而下,揽住柳昭盈的腰,打横抱起,右脚一蹬,轻缓落地,目光扫过柳昭盈,眉心一皱,瞥了一眼莫长妙,冷声道:

“想活命就跟我走。”

莫长妙懵了,整个人呆在原地,一时被人的气场压制住了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
眼看着柳昭盈就要被人抱走了,莫长妙双腿不听使唤,跟了上去。

与此同时,杨顾明带着一行人从前门而入。

“都察院查案。”

看守慌了神,快步向院内走。

“何师姐!何师姐?”

“柳昭盈不见了!”

沙场一望无际,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,接二连三的闷响声从远处传来,利箭从耳旁划过,烈焰无情地舔舐着大地,尸横遍野,哭声震天。

“叫什么名字?”

宋衔峥正在清点刚从战场上抓下来的叛军。

眼前的人伤痕累累,衣服破着口子,皮肉掀开,几道伤口深可见骨。

脸上满是血污,头发凌乱,是个年轻的男子,比宋衔峥年长不了几岁。

“萧祗。”

他眼皮抬也不抬,一脸不屑,大概是也知道自己没法活着回去了,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
“哪儿的人?”

“花城。”

宋衔峥皱了皱眉。

“那你跑到宣城做什么?”

那人冷哼一声,不再说话。

“师兄,你的信。”

宋衔峥眼皮一跳,心里开始打鼓,拿过信件,急切地打开。

刚拆开,萧祗便开了口。

“那日我照常出摊,回家后发现,我的妻子闭门不出,任由我怎么叫都不回应,我一着急,就直接将门踹开了,我看到了她的脸,苍白、没有生机,吊死在房梁上。”

他的语速很慢,宋衔峥能够听清每一个字,像是来自深渊的呐喊、哭嚎。

“身下滴了一滩血。”

男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,缓缓吐出几个字。

“她十六岁就跟了我···”

“你们这些在京城的,永远都不会知道···他们强抢民女,官府却视而不见!”

宋衔峥手中的动作一顿,抬眼看向他,双眼浑浊,在痛苦中来回挣扎,始终不让自己变得麻木。

“我就带着我们的女儿来了宣城。”

停顿了很久,他才接着说道:

“她今年十岁,被人拐进了青楼。”

“我没钱赎她。”

“可这是我的孩子!”

猛烈地情绪一下子被收住,像是一艘巨舰被海浪撞得粉碎,被吞入海底。

“我的孩子···十岁···”

宋衔峥浑身发麻,他过惯了逍遥日子,自己的世界里除了练功,就是追着柳昭盈身后转。

他也从未深入的想过为什么柳昭盈会义诊,只是因为柳昭盈在做,所以他一直跟着。

直到今日,他才看到。

人间相,众生苦。

良久,他才从低压中抽离出来,开始读信。

“师兄,昭盈姐姐被何师姐抓进星陨牢了,不过你别担心,我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的。”

草草几笔,却给了宋衔峥最重的一击。

他呼吸一滞,手中不自觉加重了力道,纸被捏皱。

萧祗抬起头,说道:

“你们自诩名门正派···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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