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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不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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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算宽敞的羊汤小摊现在已经乱作一团,桌椅板凳散落一地,可怜的老板正手足无措地在那彪形大汉跟前拱手作揖,希望他能就此息事宁人。

那大汉身材魁梧,挽至肩颈的袖子下印着满臂青花,面颊上缀满的横肉正随着他刁恶的表情抖动、扭曲着,而他左眼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,一道长疤从额间直直地划眼而下,十分狰狞。

此刻,他正单手攥着元绍景领口,几乎要将他拎起来。

“小子,还不快给爷爷我磕头认错!”

大汉狂妄地吼道,身后还跟着一群狐假虎威的喽啰,你一言我一句地威胁着元绍景。

“放手!你们在干什么?!”

曲湘月忍不了了,冲他们厉声一呵,面纱之上的美目中,气势丝毫不输。

那汤饼老板识得她面熟,却从不知晓她身份,见状立马跑过来将她往后劝:“姑娘,这事儿您就别掺和了,他们这帮子人,您惹不起的!”

“惹不起?”她冷笑一声,毫无退缩之意。

这一触即发的架势急得老板直冒汗。

他看着自己的小摊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,很是心痛,只想大事化小,不想这姑娘再惹事端。虽然瞧她穿着很是贵气,但归根结底只是一女子,更何况若要论及家世、后台,那些个混混里哪个也不是吃素的。

“是呀,姑娘。”老板压低声音道,“他们在这一片已经逞凶作恶多年了,恶名是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,可就连官府都不能拿他们怎样。”

听罢,曲湘月拧起眉心。

逞凶作恶多年?

官府都不能拿他们怎样?

呵,她倒是第一次这么为那帮当官的气恼。

几两银钱保住的乌纱帽当真戴的憋屈!

常言道,“水至清则无鱼”。她从不愿管这些闲事,更何况平日里也碍不着她什么,可今日不同,偏偏这档子事就惹到了她的人身上。

“哎,小娘们,还不快跑。”那大汉冲她吹了个口哨,却见她仍站着不动,复又看了眼元绍景,“怎么,他是你相好的,还舍不得了?这么个窝囊样子,你瞧着他哪点好,根本护不了你。不如跟了爷爷我,不比跟着他要强得多?”

他流里流气地说完后,和身后那群喽啰们大笑起来。

笑得放肆、张狂,连带着手臂的颤动,让元绍景的眼瞳倏地变得深沉,抬眸瞪向那大汉,手指紧攥成拳,正欲找机会挥起,却忽的听见她说——

“他哪点不比你强?”

曲湘月淡定地说,神色毫无畏惧。

笑声戛然而止,大汉气得一歪嘴,正欲口吐芬芳,元绍景却轻啐一口。

攻击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,立刻将他的注意拉回来。

“你他娘的!”大汉猛的一下,将元绍景重重摔在地上。

曲湘月惊呼一声,正欲上前去扶,却见他又被那大汉制住,粗黑的大掌死死掐住元绍景的脖子,扳着他左右来回地看。

“小子,你这面具还怪好看的,难不成你也混过,眼上也有这么条疤?”他笑,“还是拿来给爷爷我戴戴吧!”

说完,他抬手就要去摘元绍景的面具。

曲湘月心中一惊。

要摘他面具,那怎么行!

她强压下心间那点恐惧,走近两人。

听见响动,元绍景立马紧张地看向她,而曲湘月却未理,只对那大汉说:“住手。你先同我说说,他有什么错,为何要找他的麻烦,若是合理,我便不再多言,只当是他该受的。”

大汉停下手,看起来像是个讲武德的人,这让她微微松下一口气。

“小娘们,打算为这怂包出头?”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着,“行,看你这么痴情,爷爷我就让你们清楚清楚。”

大汉不语,却是向后瞥了一眼,随即站出来一个喽啰,他说话结巴,废了好大劲儿才将这事儿讲明白。

这事简单来说,就是元绍景临走起身时撞到了他们吃饭的桌子,导致桌脚一歪,几人都被汤汁溅到了身上,这才要来讨个说法。

听罢,曲湘月心中有数。

这几人形象突兀,很难不引起关注,所以她记得很清楚,他们几人坐得与她和元绍景并不算近,中间至少还隔着一张桌,起身时绝无可能同他们相撞。

故此,这群人根本就是在无端惹事。

“姑娘,这位公子是您带来的吧,快些劝劝他让他服软认个错,就将这事了了吧。”老板继续在旁劝着,他自然也明了此事并非他们说的那样,但继续争执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。

老板这话被在场所有人都听了去,围观的群众开始窃窃私语,几乎都认定这件事只能这样被平息下去。

大汉很是得意,拍拍元绍景的脸,“听见没有,还不快认个错,爷爷我就看在这貌美小娘们的面子上放你条活路。”

“我可以认错,但你不许动她。”

一直未曾言语的元绍景突然开了口,不是为自己辩解,而是想尽力保她。

他眼瞳浓黑深邃,目光如炬,毫不畏怯地对上那只独眼。

“你小子竟还跟我谈上条件了?”

大汉突然觉得这人很有意思,先前被他那般威胁、欺压着都没什么反应,纯纯草包一个,但一旦扯上这小娘们,就突然有了点活气。

他笑笑,陡一松手,将元绍景松开,“好,那你就给爷爷我磕二十个响头,然后学狗吠三声,再将这些羊汤都喝了去,我便放你们离开。”

他指了指旁边散流一地的、冒着丝丝白气的羊汤。

曲湘月咬紧牙关,这哪里是认错,根本就是要当众羞辱!

元绍景大口喘息着,直到顺匀了气。

他垂下眼睫。

他知道,以曲湘月的身份地位,想要处理掉眼前这几个杂碎完全是轻而易举,就如同碾死蝼蚁一般简单。而今日,她是为专程同自己逛这年集才遣了身边人离开,却没想到他竟惹出了这般祸事来,实是给她添了麻烦。

身边无人照应,她便与普通人无异,而他作为陪侍却又什么能耐都没有,眼下只能先了了此事,与她安全离开这里再做打算。

“好,我认。”

元绍景说。

大汉似乎很是意外,没想到他竟愿做到这般境地。

要知道这里可是燕楚城最繁华的街市,又恰逢十五,光是围观的人都不计其数,若真照话做了,他日后在燕楚可就再也抬不起头了。

元绍景眼中毫无波澜,毕竟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做过,无非就是多加了项要像狗一样舔起那些汤液而已,也没什么的。

他正欲弯下膝盖,却忽的被一只手拽住。

“不许认!没做过的为什么要认!”

曲湘月的声音坚定有力,回响在每个人耳中。

元绍景顿了下,诧异地望向她。

她将他拉起来,随后说出的话皆掷地有声。

“本宫倒是不知,如今坑蒙拐骗的伎俩在燕楚已经做到这般明目张胆了?就仗着这身横肉和背后那点子势力,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如此胡来?”

那大汉被噎了下,也是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种话。

曲湘月复又上前一步,站到元绍景跟前,将他护在身后。

“恃强凌弱,信口雌黄,简直欺人太甚。最可笑的是,竟还觉得自己占尽了道理!那今日就让本宫来教教你,究竟什么才是道理!”

元绍景目光逐渐灼热,视线牢牢地钉在她纤细的背影上。

他没有看错,她在发抖,她也在害怕,但此刻她却是他最坚实的盾牌,将他完完全全地护在了身后。

眼前的混混们在听到她的自称后皆傻了眼,虽闹不清她身份,但猜着也只能是宫里的人。而他们无非就是些小官小将的后人,哪里敢顶撞宫中那些娘娘。

于是,几个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到双腿打颤了,几乎就要跪下,结果那大汉还强装镇定着,一把将那几个半跪下的小喽啰揪起来,吼道:“跪、跪什么跪!她说她是宫里的人就是宫里的人啊,你见过宫中哪位大人出行时身边只跟着这么个草包?!”

接着,他又回头对曲湘月说:“你、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你,若真有本事就给老子看看,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!”

说完,不等曲湘月回应,他直接抄起旁边桌上的一柄小刀,猛地就要向她刺去。

她一愣,没想到这人竟敢来真的!

她当即愣在原地,一时间竟挪不动步子。

眼瞅着那利刃要迎面刺下,元绍景率先反应过来,一把将她拉入怀中,转身面对向那大汉。

他大手紧紧护在她脑后,曲湘月的面颊被迫贴紧他胸膛,只露出一双眼睛,越过他肩,看见大汉将手中的小刀狠狠刺入元绍景的脊背。

“元绍景!”

她抓住他手臂,失声尖叫。

而那大汉竟仍未打算收手,他握紧刀柄,似乎想要将刀子从他身体里再拔出来。

“住手!”曲湘月几乎破了声。

元绍景则咬牙闷哼,额上不停地冒出虚汗,密密麻麻的痛楚在他皮肉中游走,让他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人。

就在这时,刀光剑影之间,那大汉突然哀嚎一声,周围瞬间响起一连串的惊声尖叫。

那股向外拔出的力消失了,元绍景的身体陡然松懈下来。

他面色煞白,脱力地靠到曲湘月身上。

她难以支撑住这股力量,连声唤着他的名字,将他扶到一旁坐下。

这时她才看见,在元绍景身后,地上落着一只血淋淋的粗黑大手。

沿着腕骨,笔直一道割下。

她倒抽一口凉气,同时也放下心来。

霎时间,沿街的房檐上飞下数十人,齐齐将两人护在中央。他们皆身着黑色劲装,手持长剑,腰间的令牌明晃晃地向世人昭示着他们皇家暗卫的身份。

不过片刻,那大汉同他的喽啰们皆被擒获。

暗卫中为首那人向曲湘月跪地行礼,“属下来迟,请公主责罚!”

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无不明了她的身份,故不必再由他人言说,皆向她呈出最恭敬、谦卑的姿态来。

但曲湘月却是第一次对这些臣服置若罔闻,只催促道:

“还愣着做什么,去喊最近的医官来!”

*

夜渐深了,公主府中那处偏僻的院落里还灯火通明着。

几位花白胡子的医官忙了半宿,才算是将元绍景的伤口处理好。

倒不是这伤有多么严重,而是很难答复公主满意。

伤人那小刀不长,平日就放在那羊汤铺子里供食客们自取切肉用,肉刀锋利,但眼下却庆幸那老板年纪大了,总扣扣搜搜的,尽管食客们与他提及多次那刀有些钝了,割肉根本就割不快,但他却从未想着再磨上一磨。

如今,小刀扎在元绍景右肩,伤势虽不危及性命,刀口也不算深,但终归也是一伤,合该好生将养。

不过少时,曲湘月将人都遣了出去,顺带着熄了几点灯火,只留下床头这一盏独自亮着。

她静坐到床边,目光软下来,瞧见元绍景赤裸着上身趴卧在床上,因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还不能受压,所以他上身也未盖被褥,只松松垮垮地搭了件衣袍。

白皙的脊背上,除去新伤,还缠绕着许多旧疤。

并不美观。

灯影绰绰,窗外刮着寒风,已经数不清魏宝山来同她说了几次,府门外又来了哪些个官家想要为今日这事求情。

但她一概不想理会。

就算不为给元绍景出气,就单凭那人口出的诳语,饶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掉的。

……

油灯燃尽,床边忽的暗了下来。

曲湘月愣了下,正想起身去喊人进来续上烛火时,手腕突然被握住,耳边传来道轻声的低唤:

“公主,我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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