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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第20章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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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萋朝子晏低头行了一礼,道:“我父兄还在前处等我,就此别过。”

见她铁了心要走,子晏也不再阻拦,只回说:“好,你去便是。”

“可我眼下就要回楚国了,今后若是想再见你只怕也难了。你可否告诉我你住在何处,等我回去处理完一应事务再来岚港寻你。”

素萋道:“不必了,我也只是途径此处,今日也是要离开岚港的,你纵是再来,也无处可寻。”

“是吗?”

子晏苦恼地挠了挠头,有些遗憾道:“那岂不是再见不到你了?”

素萋微微颔首:“若是有缘,定会再见。”

说罢,她转身离去,只留下子晏孤身立在来往的人群中,神情落寞。

她一路小跑着回到公子身边,公子什么也没说,伸手接过她背上的包袱拴在马匹上,脸上的阴霾却丝毫没有退散的迹象。

气压分明低到可怕,她虽知道公子向来不喜言辞,但如此沉闷寡语也是少见不已。

她不知该如何起个话头,也只好什么都不说,沉默地跟着公子一同走进出城的人流中。

“喂,你们听说了吗?东巷后头死了个人,就在今日一早被发现的,死状才叫一个惨,面目惊恐、四肢扭曲,但身上愣是不见一点儿血迹,竟像是被活活吓死的。”

“有这么玄乎吗?我倒听说那人是个滥赌鬼,应是欠下不少赌债,被追债之人给活活打死的。”

“胡说!那尸首乃是我亲眼所见,上上下下连一块破口都没有,绝不可能是被打死的。照我说,分明就是亏心事做太多,半夜遇上恶鬼索命,被鬼给吓死的。”

旁边几个出城的农夫扛着锄具,越扯越起劲,表情生动、言语夸张,就像是确有其事一般。

素萋听着只觉得心里打鼓,脚下的步子也放得慢了一些。

“再说了,那人就是个乞丐,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,一瞧就是连饭都吃不饱的样子,哪儿来的钱财去赌。”

“他那面相一看就是个歹人,应是平日胡作非为惯了,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,也算是恶有恶报。”

乞丐、好赌、欠债、死状惨烈……

素萋不由一怔,惴惴不安地问公子道:“是那个人吗?”

公子闭口不答。

她又小声问:“是你……做的吗?”

晨时身边的空塌,留给阿莲却不知从何而来的三百金……

若不是公子,还能是谁?

杀人不见血,也只有他了。

公子仍是避而不谈,从包袱里取出覆面的布巾盖在她的脸上,说道:“小心慎言,附近有人跟着我们。”

她警惕地环顾四周,可来来去去的也只有褐衣麻衫的平头百姓,并无半个可疑人的身影。

好不容易出了城,他们驭马往西疾行,临了日落西山,总算到了一处荒野逆旅歇脚。

推开陈旧的破木门,一股浓重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,从二楼尽头走出个身材臃肿的女店家,见着有客进门,当即堆笑迎了上来。

“哎哟,幸得二位贵客光临,一路劳顿辛苦了,二位可是要住店呢?”

素萋问道:“可有两间空房?”

女店家应道:“有是有的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么?”

女店家面色为难地指了指一楼离间的后厨方向,压低了声量道:“来了几个不速之客,偏赖着不走,空房也给他们几个占去了。”

素萋道:“既是开门做生意,来者便是客,若是不好安排,我等再找下家也是一样。”

本想捡起包袱就走,不料女店家却急急追了上来,有些哀求道:“二位行行好,能不能就勉强在此处留宿一夜?我把自己的卧房让给你们可好?”

素萋困惑地问:“这是为何?”

女店家拧了拧眉毛,左顾右盼道:“后厨里的那几个不讲道理,粗鄙得很,说起话来也是七嘴八舌胜似鸟语,我听不大明白,自然有些害怕。”

素萋闻言眉间一蹙,放下包袱就想进去查探一番,却被身后的公子拽住了衣袖。

“不急,再等等。”

公子说完拉着她坐下,神色泰然地对女店家道:“麻烦上一碟干茶,外加一壶清泉水,备两份吃食,有什么上什么,只管新鲜就行。”

“诶,好。”

女店主笑嘻嘻地应下,扭身去了后厨。

“父……郁容为何不让我进去?”

素萋思索着问。

公子唇线紧抿,咬牙切齿扔出四个字:“阴魂不散。”

他这头话音刚落不久,果不其然后厨就传出一阵翻天覆地的打砸声。

叮呤咣啷的锅碗瓢盆摔了一地,碎碗破碟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。

“我就不信了!杀人不过一砍刀,杀一只野山鸡还废得着这么大功夫?”

“子项!拦住它、拦住它……别给它飞了!”

“啊啊啊啊……它啄我,好痛啊!”

只听一声巨响,后厨门轰然倒地,子晏捂着被野山鸡啄伤的手背,龇牙咧嘴地从后头钻了出来。

“居然敢啄我,看我不一锅炖了它。”

子晏骂骂咧咧地抬起头,正巧看见素萋同公子就坐在不远处,登时面色一改,眉飞色舞道:“素萋,果然我猜得没错,你们当真会往这落脚。”

“要我说,子项他们几个还偏不信,你看看,这不给我等着了吗?”

他倒是正在兴头上,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多么有先见之明,可把素萋苦恼坏了,满是不解地问:“你不是在我们后面吗?怎么还先我们一步找到这来了?”

子晏嘿嘿一笑,也不再隐瞒。

“我见你们往西走,掰着手指头算了算,最近的一处逆旅就是这儿了,只好带着子项他们抄小路先赶到了这儿,就等你呢。”

原来在出城时公子说的有人跟着他们,说的就是子晏这鬼头鬼脑的一行人。

素萋道:“等我做什么,在岚港时不是早就别过了吗?”

子晏道:“是别过了,可我忘了告诉你一件极其重要的事,只好追上来再同你说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子晏笑眯眯道:“若你居无定所,我也寻不到你。但我可以把我的住处告诉你,倘若你遇到什么难事,便可去楚国找我。”

公子面色一沉,冷声道:“有我在,她遇不着什么难事。”

子晏连啧两声,鄙夷道:“话可不是这么说,你只是她的父兄,又不是她的夫婿,哪儿能处处都照料着她?”

“若真能照料着,那夜也不会叫她落进海里。”

子晏话音刚落,公子当即挥出两枚九齿轮,咻咻两道正往子晏面门上飞去。

子晏亦是反应神速,侧过半个身子,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公子的暗器,顺势抽出腰间的长鞭正欲还击。

素萋连忙站起横在两人中间,生怕两人再打起来。

这两人的身手如何,都是她亲眼所见的,若真不顾死活地交起手来,恐怕谁也讨不着半点儿好处。

公子见素萋护在他身前,自是不慌不忙地翘起腿,挺拔的上半身往后一仰,略带挑衅地说:“我是不是她的父兄,你我说了都不算,你若是好奇,不如问问她自己?”

子晏也是不甘示弱,回击道:“不必多问,想来你这父兄也是个假名头。她是个莒人,你是个齐人,当真还能攀上血亲不成?”

“说的不错。”

公子洋洋得意道:“确实不是血亲。”

他故意拉长音调,卖起了关子,这番惺惺作态,好似就为目睹子晏暴跳如雷的样子。

“不过,可比血亲还要亲。”

“是吗,我的好素萋?”

公子难得地露出一抹坏笑,意有所指地故意把问题抛给她。

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,那副笃定的神态万分自信,就像心中早已有了确信的答案。

素萋不愿同他们争,她也想不明白,自己为什么要在子晏这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面前,去解释她和公子的关系。

她和公子,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。没有公子就没有她,她甘愿为公子去做任何事,只要公子需要她。

可眼下子晏的手背上正汩汩冒着血,他到底是舍身救过自己一次的人,总不能不顾半分体面,再故意去惹恼了他,岂非恩将仇报。

于是她什么也没答,只是冷淡地转过话道:“你手上的伤可还要紧?我这有伤药,要不要取些给你?”

她不搭腔还好,这话一出,却叫公子的一张俊脸顿时变得比恶鬼还阴森些。

她从没见过公子如此面沉色冷的模样,僵硬的脸庞好似被冰封住了一般,处处透着渗人的寒气。

子晏却与公子的反应截然相反,他一双晶亮的凤眸里充斥着莫名其妙的喜气,扬起的英眉蹦蹦跳跳,就像穿梭在春日花丛中的花蜂似的活泼欢快。

“那可太好了!素萋,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。”

子晏说着,卷起袍子大喇喇地往素萋身边一坐,也不管公子那头脸都挂得比锅底还黑。

就在这时,从后厨里又走出两个人。女店主端着茶水和吃食走在前头,后来的子项手里端着一盆被拧断了脖子的野山鸡,招呼子晏道:“子晏,鸡杀好了,你看看是烤还是煮?”

素萋趁机松了一口气,正想转头去包袱里取药。

公子睨了她一眼,绷紧下颌站起身,二话不说径直往楼上扬长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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